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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毯博物館展示之「四季」
 
 
我極少購買廉航的附加餐點,但亞航的吉隆坡—德黑蘭航線竟然有免費供餐!雖然至今不知為什麼,從空服員那也問不出個原因來,但來回兩趟共賺了四餐,算是一種小確幸吧。
 
凌晨十一點左右飛機降落,我拿出準備好的頭巾,以最為保守的方式將自己的頭髮包妥後,才背著行李下飛機。外頭氣溫雖然低於攝氏五度,但是在室內包著hijab,實在挺熱的,接下來的十幾天內,我得學著跟這種悶熱感相處好一陣子。在入境處等了半個小時,花了 16 美金買當地醫療保險以及 100 歐元的落地簽費用,我的護照終於蓋上了一枚讓我未來無法以ETA入境美國的章,順利入境德黑蘭
 
德黑蘭機場很簡陋,深夜時分卻仍舊擠滿了人;打算前往換錢時,一位計程車司機找上我,到市區開價30USD,我覺得太貴,但決定先換完錢後再談價格,果不其然後來發現他也招了兩位俄羅斯乘客。我馬上與那對俄羅斯情侶溝通要如何跟那位司機談價錢,最後以他們兩人付15USD,我一人付10USD,三人共25USD的價格成交。離開機場前還不忘跑去買張當地SIM卡——謝天謝地,伊朗的網路雖然封閉,但連網便利程度比起古巴實在是好太多了,市區內的訊號強度也還不錯,翻個牆便可順利瀏覽Facebook與其他網站。
 
雖然我盡可能地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機場,但抵達德黑蘭沙發主人家時仍舊已過午夜,全家人都睡了,女主人S特地起床替我開門,真是超不好意思的...S家擺設如同一般現代伊朗家庭,地板上到處鋪滿了乾淨溫暖的波斯地毯,而客廳內的地毯上,另放著一塊舒適的床墊,是我這兩天的居所;牆上則掛滿了她與先生的婚紗照,以及在各地旅行的紀念照片。由於時間已晚,怕打擾到她沈睡中的家人,所以我匆匆與S寒暄幾句後,便各自倒下睡去。
 
隔天正好是星期五,伊朗人的週休日,我起床時,S與先生、小孩正在客廳地板鋪上餐墊,準備用早餐,並找我一齊加入。一般伊朗家庭,除非有長者不方便坐在地上,否則都喜歡在那五顏六色的地毯上,鋪上餐墊充當桌子,享用正餐。在沙發衝浪網站讀到S的自我介紹時,覺得她是一位很酷的新時代伊朗女性。她與先生在工作之餘到處旅行,並於印度之旅途中發現自己懷孕,對一位孕婦來說,帶著球在印度旅行應該是更具挑戰的事吧...(甘拜下風)。此外,S與我有另一層特別的連結——我們倆有一位共同的朋友R,而她正好就是我四年前在鹿特丹的沙發衝浪主人!S說R和男友兩年前也來伊朗旅遊,住在她家,能夠與另一位沙發主聊到自己過去的沙發主人,這樣的經驗也真是一種蠻酷的沙發經驗!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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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上漫畫描述君王故事的地毯
 
地毯博物館(The Carpet Museum of Iran)
雖然今天是假日,但部分博物館是有營業的,地毯博物館便是其中之一。時至今日,伊朗仍是全世界最大的手工地毯生產國,所以德黑蘭的第一站,我先到離S家較近的地毯博物館參觀,試著理解這項對伊朗來說甚為重要的藝術與產業。這座博物館分為兩層樓,一樓展示傳統的波斯地毯,二樓則展示了來自印度、歐洲等國的國外地毯。我抱持著好奇心前來參觀,對波斯地毯的了解不多,如同門外漢看了一陣子後,突然一位男士上前問我:「你會讀或說Farsi語嗎?」伊朗的波斯語深受阿拉伯文化影響,他們的文字系統中也常見部分來自阿拉伯文的字,因此伊朗人稱他們這種受到阿拉伯文影響的波斯語為「Farsi」。「不會耶,我對每張地毯下頭的說明文字都只是一知半解,只讀得懂英文說明的部分...」初抵伊朗,對這裡的環境與人、該怎麼應對都還很不熟稔,但我看這位男士面露善意,便稍稍放心地回答他。
 
我們簡單地聊起天,他是德黑蘭大學的校友P,大學唸文學,也懂得不少波斯的歷史故事,已經來好幾次地毯博物館,對這裡很熟悉了。今天是陪女朋友M來這邊做研習的,女友在一旁上課,他閒著沒事,就到處走走看看。接著他挑了幾張地毯,替我解說各種不同的地毯相關知識如構圖、特色等,以及地毯上所述的故事,我才了解到,原來這些波斯地毯的來歷與內涵如此豐富!覺得自己真的太幸運,能夠遇到P,充實了這麼多只看解說牌看不出來的地毯知識,雖然預計參觀的時間因此幾乎翻倍,看來今天的行程得大延誤,卻覺得非常值得!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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波斯地毯上的「中國人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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巧妙結合東亞十二生肖與西方十二星座的地毯,充分顯現波斯中西融合的文化特色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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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eacock style design
 
P帶著我參觀了好一陣子後,說要到參訪隊伍內找女友一會,便讓我自己參觀剩下的部分。離開博物館前,正好又見到P與女友M,以及他女友身旁的一位朋友Mary也要離開,便上前打個招呼,說我要走了,很高興認識他們。這時P與女友問我,他們正打算一起到附近吃個午餐,問我要不要加入?我心裡正煩惱午餐不知道要吃什麼,被這麼一問,覺得好像很不錯,於是就答應了他們的邀請。
 
Kabab與無酒精啤酒
他們帶我到一間位於地下室的烤肉餐廳,Kabab除了肉品不同外,還有分普通的烤肉、以及比較多汁一點的部位等等;想當然爾我完全看不懂菜單上寫些什麼,只好依靠P的翻譯與建議,點了一份雞羊綜合Kabab,順便再點了一罐「無酒精啤酒」嚐嚐。伊朗信奉穆斯林為國教,因此全國禁酒,也不可能公開販售啤酒,然而卻有這種讓麥類發酵後再去掉酒精成分的「無酒精啤酒」。我有每到一個國家都要嚐嚐當地啤酒的習慣,來到伊朗後,自然也想試試看這種無酒精啤酒的風味如何。原先以為失去酒精的啤酒,應該喝起來像大麥汁或麥茶而已吧,想不到實際一試,除了沒有酒精的味道以外,喝起來竟然就跟喝的啤酒差不多,真是太令人驚奇了啊!
 
主餐是兩串Kabab、一些side dish,以及一盤番紅花香料飯。把食物攪在一起壓碎這種吃法,在伊朗似乎蠻常見的,因此我學著P將整顆烤蕃茄放進飯裡壓碎,再搭著烤肉來吃。與許多東亞以外的國家一樣,伊朗人吃的米,也是那種鬆鬆的、無黏性的品種,生於台灣的我們總是吃不慣,但當我把整顆蕃茄攪進去後,發現口感都不一樣了——鬆垮垮的米飯,加上天然蕃茄汁液的調味,變得極為爽口,非常神奇!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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雞、羊綜合Kabab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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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了crystal sugar的紅茶
 
餐後還各點了一杯茶,伊朗人喜歡將棒狀的crystal sugar整隻丟到茶杯裡,待它融化來取代直接加糖,聽說使用crystal sugar加甜的茶會比較好喝,對腸胃也比較好。我們邊喝茶邊繼續聊天,由於我稍早點了啤酒,話題也跟著來到酒精身上。P提到上次他們去喬治亞旅行,過入境關後,除了拿回蓋章的護照以外,還一人得到一瓶酒,作為「歡迎來到喬治亞」的禮物…接著趁著P去洗手間時,我對兩位美女丟出了我今天一直以來的疑問:「我發現德黑蘭的女生hijab都披得蠻隨性的,有些人甚至只是掛著意思意思而已,但為何你們隨性掛,頭巾都不會掉下來呢?」她們大概覺得我的問題太可愛了,先是笑了一會,接著坐我旁邊的Mary將頭巾微微移開,秀出了藏在裡頭的法寶——有膨起裝飾的鯊魚夾!他們告訴我,透過挑選某些布料,再將它卡上這種髮夾,頭巾就會乖順地不亂跑啦!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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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黑蘭的第一頓午餐,非常愉快
 
德黑蘭塔(Milad Tower) 
在餐廳悠閒地與P, M, 與Mary吃完午餐後(最後我們這一桌竟然讓Mary請了客,真不好意思),已過下午三點,確定今天應該是來不及參觀國家博物館了。於是我先到火車站買好隔天離開德黑蘭的火車票,接著在日落前趕往P推薦的賞落日地點——Milad Tower。Milad Tower又名德黑蘭塔,是國際會議中心與世界貿易中心的一部份,曾因1979年爆發伊斯蘭革命而停止建造,之後又於1997年復工,於2008年開幕,高435公尺,是全世界第四高的獨立電信塔,也是全伊朗最高的建築。雖然從地圖上看起來,這座塔與沙發主人的家頗近,但由於入口設於小丘陵的北方,必須乘車繞一大圈才能抵達,且附近的路幾乎都為快車道,不見行人也不太容易行走,因此搭計程車前往,比較安全。
 
一進門即可見百貨公司商場,裡頭不見國際知名大品牌,倒是有不少伊朗當地的企業、精品服飾與餐廳。由於已逼近當天的日落時刻,我沒什麼時間好好逛街,直接前往通往觀景台的直達電梯處排隊。觀景台的門票350,000Rs,除了觀景台外,還可以參觀附近樓上、樓下的展覽區與小博物館。由於前往塔的路上遇到了德黑蘭必備體驗——大塞車,所以今天沒成功追上落日,抵達觀景台時僅剩夕陽餘暉,但整座城市也在這時候被點亮起來,車水馬龍的德黑蘭市景好不熱鬧,另有一番風景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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沿著塔繞了一圈,並參觀附近樓層的展覽,下樓後,時間也不早了,在美食廣場簡單用了晚餐、喝了杯咖啡後便回家。S帶著女兒出門了,她的先生H留在家裡閱讀,看見我回家,問我是否要喝點茶、吃些東西,他們今天有客人來,家裡煮了一些Dizi,還剩下一些當晚餐。雖然我自己已經吃過,回答只要喝點茶就好,但熬不過H的熱情,還是裝了一些Dizi來吃,並一齊聊了一會天。他在德黑蘭的建設公司工作,伊朗許多已存或興建中的商場與建築等等,都是他們團隊完成的。晚些S帶著女兒回來後,他們準備忙著哄女兒睡覺,我則待在客廳,邊計畫隔天的行程,邊跟著體驗過伊朗家庭的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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